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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排山倒海的文宣造勢下,ECFA已儼然被說成了是不得了的豐功偉績,而就在這時,經濟策略大師梭羅(Lester C.Thurow)終於出來說話了:「ECFA沒那麼重要」,「ECFA對台灣發展也不應是最大的事,台灣競爭力的關鍵還是要靠創新,沒有別途」。梭羅的讜論,對此刻的台灣應有振聾發聵的效用,他講出了人們不會講,不能講,也不敢講的話!

 

在近代事務經濟上,「競爭力」乃是個模糊鬆弛的概念,它至少有三個層次:

 

上焉者,依靠其國力及市場支配力,在品牌創造、科技創新、未來商品的趨勢等方面,都是有主導作用。

 

中焉者,它在大量同質競爭者中為了出人頭地,而拚命在生產的科技含量及管理含量等方面求進步,俾在產業鏈的位置得以持續上升。

 

下焉者,則主要依靠特定機會條件而「接近」某個重要生產及消費市場,這種條件亦即所稱的對市場的「可接近性」(Accessbility)。這種由於機會而具有的優勢,看起來不怎麼樣,但卻幾乎不可被替代,且機會利益也最大。

 

而回顧過去廿多年,台灣即是典型的第三類。大陸快速開放,由於它過去的體制所限,開放後的大陸簡直就是個處處皆機會之窗大開的處女地。台灣去接近那個勞力和機會市場,在「接近性」上就優於美商日商韓商,無論大中小型企業都可藉著大陸的機會而在經營規模及利潤規模上創造奇蹟。在台灣以前開幾千人工廠的老闆,可能連做夢都沒想到會在大陸開出員工十萬八萬的大工廠,可能也沒想到其利潤也一番十倍百倍,「接近性」所造成的優勢條件,乃是台灣企業在規模上擴張的主因。

 

不過,世上並無絕對的利或弊,以「接近性」為條件的,在其他方面的努力自然會疏忽。過去這段期間,韓國條件不如台灣,遂只得在第二類競爭力,即所謂「核心競爭力」上努力,今天已到韓國收割果實的時候。而台灣則因為對大陸有太大的「接近性」帶來的機會利益,在亞洲各主要對手間,我們附加價值的成長速度最緩慢。過去的利,當條件改變,在相比之下即成了弊。

 

台灣當然可以簽ECFA,台灣貨品和各種機會當然需要大陸。但誠如梭羅所說的,ECFA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大陸乃是個快速發展及變化的地方。二○○八年起大陸實施《勞動合同法》,今年將推出《工資法》,大陸工資倍翻已對許多核心競爭力不足的台商造成極大威脅。前個星期,我承蒙北京清華EMBA班福建同學會之邀前往演講,就體會到大陸新興青年企業家的崛起之勢。大陸對台商及台灣企業的挑戰其實已經開始了。我們的ECFA基本上仍是在對大陸市場的「接近性」上找利基,這種思維模式當然沒什麼不可以,但人們還是要像梭羅一樣的問:ECFA真的那麼重要嗎?

 

兩岸的政治是一回事,經濟則是另一回事,面對大陸的崛起和全球競爭日厲,對台灣真正重要的,其實更應該是在競爭力和創新力的提升上。最近這段期間,我都喜歡談「強企業,強政府」的概念:南韓是個亞洲僅具的「強勞工,強企業,強政府」的特例,這使得韓國近年來在全球許多產業的分工位階上,都快速向上攀升。以韓國為例,台灣能不緊張?

 

最近許多外國經濟媒體又在談所謂「阿爾卑斯工業圈」,那是以瑞士盧賽恩湖為中心,半徑二百公里的多國地區,全球最厲害的鐘錶、名牌、人工關節和飛機零件等精密機具、微處理機會聚的中小企業集中地。這個地區有著最獨特「強企業」精神:要用最少材料做出最貴的商品。

 

台灣經濟要自創機會,不能再等機會。梭羅曾任MIT史隆管理學院院長,為美國頂級經濟策略家,而與一般的市場趨勢分析大師不同,他對台灣本島都在瘋ECFA覺得很意外。當他說出「ECFA沒那麼重要」,我們宜專注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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